忘了我是谁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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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4页)

的恐惧,因为这一站,要去手术房。

    从专四的五月起到隔年五月,整整一年十二个月分成十二站,必须到医院不同的单位去实习,同学十人一组分散到不同的医院,能够度过非人的一年,才能够领到毕业证书顺利毕业。而我,这是第三站,在一家超大型教学医院的手术房。

    学姐留下来的传说:即使在水深火热的医院当中,也有所谓的恐怖指数,正如同地狱也有分等级,而这家医院的手术室,无疑是第十八层的地狱。

    “里面有十间手术房,一个同学一间,是生是死我也顾不了你们,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老师抛下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后,就潇洒地带着另一套衣服离开了;这是她的习惯,上、下班要穿不同的衣服,不知道穿给谁看?

    手术室的门,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巨兽,正等着将我们吞噬,可悲的是,我们还必须自动自发地投身其中。

    “小星星,我好怕喔。”麻美握着我的手,手心很凉,还冒汗,大概是冷气太强了。

    “别怕…”我的安慰自然有点发抖。不是我爱说,手术室的冷气实在太强了,加上冷冰冰的银色金属,分不清铁还是血的气味,教人不发抖也难。

    “小星星,你分在骨科嘛,运气还不错呢,骨科的主治医生人称校长耶,最照顾学生了。”鸟儿说。

    “怎、怎么照顾?”

    “学姐说,他每次开刀都会给学生机会教育,然后边教边问。”

    妈啦!

    “问、问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一些有关骨骼、肌rou的问题啊。”

    天!鼻骼、肌rou?那专一专二念的解剖学早八百年我就还给老师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,你可能有点衰耶。”鸟儿又说。

    “衰什么?”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。

    “听上一站的讲,你那间刷手的学姐是个冰山美女,最讨厌漂亮的学妹,另一个流动学姐本来还不错,可惜上个礼拜被未婚夫退婚了。”

    一间手术室,至少配两个护士,刷手指的是上刀递器械给医生的,流动顾名思义则是在外徘徊,看看手术台有什么需要做补充的。

    一般手术房开刀称为上刀,手术结束就叫下刀。

    而我们实习学生没那么快当刷手上刀,只是在旁边看着学习而已。

    “那我岂不是很惨?”

    “没办法,不过你那间的医生真是很慈祥的,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。”鸟儿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。

    “是啊,听说我那房的医生很凶,还会甩器械,平均一个月气走两个护士,有一次学姐拿错手术刀,他一下子甩过来,学姐手就被割伤了。”麻美抖得更厉害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我那房,医生有名的色,没有一个女性逃得过他的魔爪。”呱呱害怕地说,双手环胸,一副誓死维护贞节貌。她说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留给她未来的老公摸的,她很有商家的精神,懂得为消费者保障权益。

    我看着呱呱,心里觉得她实在很安全,除非那医生饥不择食到连豆干也很爱吃,否则她应该不会危险。不过我真的没有心情安慰她,因为我的心实在很沉重,我已经一脚踏进巨兽的嘴里,只差还没有到达它的胃袋被它腐蚀而已。

    望着接下来一个月属于我的门,生平的头一次,我踽踽难行——

    “学姐好。”我很恭敬地向叶-学姐问好。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,可惜刚被负心汉抛弃的学姐看不见我的礼貌与乖巧,听说她三十岁了,难怪她心情不好。

    我只好再跟刷手的文宜学姐问好,她冷冷地嗯了一声,便不理会我,不愧是冰山美人。

    连续碰了软硬两个钉子,我也无话可说,只好默默地站在墙角,像一抹阴影,如果没有人注意到我,或者我可以假装壁画,直接混过一天。

    “学妹,还呆在那里做什么?不会过来帮忙吗?”叶-学姐拔尖的声音有些刺耳,但我当然如聆圣旨,快步跑到她的身边,虽然我没有受过军事训练,但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倒也不敢马虎。

    “把包布打开。”

    她冷冷地看着我,我就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般颤抖,小心肝儿乱跳…喔!青蛙!我的挚友青蛙,你怎不在我身边?你是否和我一般正痛苦的煎熬着…

    我略抖着手,小心翼翼地打开包布,或许是桌子太小了,突然间包布的一角落下去,出于自然的反射动作,我的右手伸过去接个正着。

    说时迟那时快,叶-学姐“啪”的一声打在我的手背上,表情真比晚娘还要恐怖万分。

    “污染了你知不知道?”她厉声问,一边扯着我的手臂,将我拽到墙角。

    我吓得没有反应,她见状更气,又大声问我:“谁教你的?”

    没有人教我啊!我纯粹是出于自然的反应,我也不想的。

    “我在问你谁教你的!”她的声音又更大,她瞪着我:“你再给我污染一次你就滚出去!”

    我低下头,呐呐地回答她:“嗯。”“不要哭!你要是敢哭给我试试看!”

    她威胁我,但其实我不会哭的,除非是委屈到了极点,虽然她很凶,但我确然有错在先,根本不敢怪她。

    “叶-,你不要欺负学妹啦,你看学妹怕的。”突然,一个年轻的医师对叶-学姐说,他将我拉过去,很温柔地笑。“学妹,你去刷手好了,等会儿给你看刀。”

    这个年轻医师很高,看起来很英俊,似乎也很温柔,可我一点也不敢妄想他当我的救世主;你想想看,若然他偏袒我,则势必更加得罪叶-学姐,相信我,在某些情况下,美丽真的是一种错误。

    我怯懦地瞄了学姐一眼。

    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“谁欺负她了。”然后看着我,很不耐地说:“还不快去刷手!”

    我赶忙跑去刷手槽,用刷子沾取优碘液,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,直到手都快要脱皮了,才进入手术室让叶-学姐为我穿上手术服并戴上手套,战战兢兢地站上恨天高台(专为一六O公分以下的人准备的贴心小板凳),站在文宜学姐身边;她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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