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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避。 “别在意家齐的话,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。”白文瀚见大儿子伫立原地不说话,连忙解释“怪爹擅自作主是吗?” 白思齐摇摇头,叹道:“你该事先跟我说一声的。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,家齐说得对,我们提出退婚不知道对端敏会造成多大的影响?” “办法也许有,但都只是一时的。”白文瀚扬了扬眉“就我所知,如果不是重孝在身,她早就出阁嫁人了,对方同样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,家世风评都很不错,所以…你就不必再为她担心了,因为她的事再也与你无关,她不再是你的负担了。”他拍拍儿子的肩头“走吧!大家都等着呢!” 一颗心陡然下沉,为什么?白思齐纳闷,摆脱负担他却开心不起来,反而若有所失没由来的恐慌,为什么? 三天后,他终于明白自己恐慌的理由,因为端敏死了。 消息首先是由白家齐传来,当时近正午,白思齐和曹家兄妹正在后苑下西洋棋,曹浩晴因输棋而耍赖,在他们三人嬉笑打闹之际,白家齐出现了,他将手中的报纸扔在白思齐面前,恶狠狠的说: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?换作是我,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,更不会让她有这种悲惨的下场。” 三人面面相觑。不明所以。白思齐抬起桌上的报纸,斗大的“号外”两字令人怵目惊心,上头记载一辆开往沈阳的火轮车失控而翻落山谷,死伤惨重,而端敏赫然在死亡的名单当中。 青天霹雳,白思齐脑门一片空白,文字反复看了又看,始终无法接受端敏死亡的事实,他忆起车窗里那个女孩空洞、冷漠的眼神…不!他猛然甩头,这绝不会是真的,他看见的女孩绝不是端敏,端敏没有死。 白思齐双手颤抖,报纸陡然滑落在地。 “你后悔了吗?”白家齐冲上前拉扯着白思齐的衣襟,眸里含泪,哽咽的说“为什么不给端敏一条退路,硬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呢?” “不!不会,一定是弄错了。”他一再摇头,抓着白家齐的手臂,茫然的喊“弄错了对不对…这报纸是假的,是你存心捉弄我的对不对?家齐,别开这种玩笑,这一点都不好玩…” “我也希望是一场玩笑!”白家齐声嘶力竭狂吼,一把推开他哥哥,颓然跪地,双手捂着头,断续的说:“我也希望是…端敏不该就这样走了,她不该、不该…这不是真的…” 白思齐屏息闭眼,脑海里尽是笑容璀璨的端敏“不是她,我知道一定不是她,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。”说罢,他飞也似的冲了出去。 “我也去。”白家齐随后跟了去。 曹家兄妹立在原地,一脸茫然。 “谁是端敏?”曹浩晴喃喃自语。 车子尚未停下,白思齐已经跳下车来,冲到硕亲王府门前叩响门板,前来应门的是王府的老管家,他一见是白思齐连忙将门阖上,白思齐眼明手快的一把抵住门,忙道:“老管家,你不认得我了吗?麻烦你打开门让我进去。” 老管家无奈探出头,小心翼翼的说:“两位白家少爷,现在着实不方便让你们进去,你们请回吧!” “为什么?难道府里发生了事情?”白思齐始终不肯相信端敏已死的事实,是以明知故问。 老管家畏缩的回头向府里探了探,然后刻意压低嗓音,颤抖的说:“哎!老实跟你们说,府里的少爷和小姐们都到车站去接人了,你们要是真想知道些什么,就到那里去问清楚吧!”说完,立即阖上了门。 去车站接人?对了!一定是去接端敏。白思齐自以为找到了答案,拉着白家齐跳上车,转眼赶到了车站,两人刚下车,就看见小灵儿从车站里走了出来。 她头上缠着白纱,手上吊着白布。走路也一拐一拐的,模样十分狼狈,若不是白思齐对她十分熟悉,恐怕也认不出她来。 众人在车站等候多时,白思齐却突然冲了土来,一把抓住小灵儿。摇晃着她说:“小姐呢?她还在车站里吗?”他向车站里望了望“快告诉我,她在哪里?” 小灵儿呜咽一声,哇的大哭。 “白思齐,你放手!”端勤冲上来将他推开“我姊姊已经和你无关,你还来搅和什么?你滚远一点,这里没有人想看见你…”“小姐…她死了。”小灵儿突然说道,众人噤声。 “小姐本来可以活着的,但是她让我先爬出来…我想拉她,但是大树却突然断了,整列车厢又继续滚下山谷…好大的声音,好多的惨叫声,然后一切全静止了…”她脸颊上爬满了泪水,当日情景浮现眼前“我在原地等,一直等、一直等…但是没有人上来,一个人也没有,他们全都死了,小姐死了…” 众人闻言潸然泪下,女眷们更是哭成一团。 “山谷好深、好深,没有人肯冒险下去救人,可怜小姐她…她死了连副尸首都没有,小姐死得好惨、好冤呀…”小灵儿不住斥责自己,怨自己害死端敏。 显瑞上前搂住她,宽慰的说:“这是命,谁也怨不得。” “不是!”端勤哭喊“这全是被逼的,姊姊是被人逼死的。” 端柔附和道:“对!如果白家不退婚,敏敏也不会被藤杖鞭打、阿玛也不会逼婚、大妈也不会死、敏敏更不会落到惨死的下场,这全都要怪…” “不要再说了!”显瑞大喝“要怪就怪咱们自己,被传统礼教束缚的是咱们自己呀!” 场面变得一阵岑寂,谁也无话可说。 “回去吧!”显瑞说“回去还有好多事得办,总不能让敏敏的孤魂四处飘荡。”说时她的声音也哽咽了。 见他们离开,白思齐想说话却开不了口,揪心之际,小灵儿突然走到他的面前,伸手递给他一张纸。 “这是小姐死前塞进我手襄的,现在我把它交给你。”说完,步履蹒跚的上了马车,随众人离开。 纸张已破烂不堪,白思齐小心翼翼的将它摊开,端敏娟秀的字迹立即呈现眼前。 我总以为将你我紧系在一起的是彼此培养、累积多年的真爱,但是现在我才知道--我错了。 天哪!直到这一刻,白思齐才明白端敏对自己有多重要。 他一直深陷在“指腹为婚”的枷锁里,却完全忽略心底的真实情感,现在他终于觉醒了,但为时已晚,他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--失去他最心爱的女孩。 两行热泪滑下,滴在已破烂不堪的纸张上,一切、一切都随风而去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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