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事嫡凄_第一章再世为周媳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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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再世为周媳 (第2/4页)

此这几名丫头在某些人眼中就显得相当碍眼,能除之就不会留下,最好能陪着她们主子一同“上路”

    崔氏,大老爷周端达的继室,也就是孟清华名义上的婆婆一声令下,她身边眉清目秀的大丫鬟斜月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遭殃的对象,抵不住钟嬷嬷的下手狠厉,她的气息渐弱。

    即使亲眼目睹自个儿丫鬟受罚,孟清华想开口求情也力不从心,下腹的疼痛像是一道无声的催命符,她感觉有什么在流失,鼻翼间充满腥浓的血腥味,痛得她无法发声。

    唇咬得血迹斑斑,如她涌出喉头的鲜红。

    谁来救救她,她不想死…

    眼眶蓄着泪,孟清华不甘心的水眸流露出想活下去的渴求,期盼着有人伸出援手,她不能死。

    孩子…她的宝贝,让孩子平安的诞生吧!她不再争了,只要她的孩子有机会来到人世。

    但是,没人听见她的恳求,一次疼过一次的绞痛逐渐麻痹她的知觉,她的手脚已然痛到麻木。

    “夫人,大少奶奶的情况瞧着不太乐观,请让林大夫快过府一瞧,婢妾在这儿求您了…”

    …是巧姨娘

    居然是她来求婆婆?

    神智快要涣散的孟清华忽地眼神清亮,清楚地看着她一向最为疏远、憎恶的美妇一脸焦虑地跪在崔氏面前。她是公爹的姨娘,自己与巧姨娘并不亲近,甚至是多有蔑视,可是在生死垂危的一刻,为什么是巧姨娘心急地为她求医,而非向来宽和、对她呵护有加的婆婆为她担心?

    难道是她弄错了什么,婆婆对她的好是别有用心,而巧姨娘才是真心待她和善的?不然婆婆为何迟迟不肯吩咐钟嬷嬷延请大夫,反而一再拖延,任她徘徊在生死关头?

    孟清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非,她只知道再不把腹中的孩儿生下,不仅孩子保不住,连她的命也将香消玉殒。

    “急什么,不是去请产婆了,听说妳当年生明泽时也是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他,瞧瞧这会儿妳哪有什么不妥,一样把咱们府里的二少爷养大成人。”

    急得两眼发红的巧姨娘紧捉着崔氏大红色绣牡丹描金月华裙裙襬,不肯放手。“那让大少奶奶喝点参汤吊着…补气,总要等大少爷回府,那是大少爷第一个孩子…”

    崔氏眼底一闪冷意,弯身看似要扶起巧姨娘,却袖子一搧,好似不慎地搧向巧姨娘脸上,巧姨娘忽地吃疼,跌坐在地,娇嫩的莹白雪腕便扭伤了。

    巧姨娘的相护行为不但不能让孟清华多得半刻生机,反被崔氏示意赶出产房,包括孟清华的几名大丫鬟以及巧姨娘的丫鬟和服侍婆子一个不留。

    “快!快去请大少爷回府,无论如何都要他立即回来,再不回来就要迟了!”

    “是的,姨奶奶。”一名婆子得了巧姨娘的话,低垂着头,应声往府外疾走。

    “红樱,妳去找老爷,就说大少奶奶动了胎气早产了,怕是会难产,要他知会孟家一声…”

    “奴婢知晓该怎么说。”巧姨娘的丫鬟急匆匆的穿堂而去,隐没在爬满紫藤花开的影壁,行色急迫。

    纵使巧姨娘急忙做了些安排,但仍敌不过人心的险恶,她派出去的人全都被挡在大门、二门出不去。

    屋内的呻吟声似乎变轻了,很轻很轻…

    痛到全身痉孪的孟清华下身有什么不断地流出,呼吸变得好轻好轻,人也慢慢地往上飘。

    痛,彷佛消失了。

    抬眼一望,镶嵌雕海棠花梨花木妆台鎏金点翠铜镜中,她看到好几条人影晃动,有大嫂长、大嫂短,嘴甜地讨要珠钗宝簪的小泵,丈夫的两名妾室眉姨娘和珍姨娘,以及以帕子轻按眼角拭泪的婆婆。

    可是,在那一张张宛若忧心忡忡的脸上,她看见上扬的嘴角,她们的眼中没有泪,却有着…满意的笑?

    莫非她们在等待着她的死亡?

    水雾蒙眬了双眼,孟清华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,她紧绷的四肢渐渐发软,无力地垂落。

    一口气由发白的唇瓣中吐出,孟府二小姐、周府的大少奶奶从此再无呼吸,胸口已无起伏。

    孟清华死了。

    虽然不愿相信自己已亡,但是孟清华一缕芳魂立于枣红色纱帐旁,满目伤痛的低视着腹部隆起,两腿间依旧血流不止的自己,两行后悔的泪缓缓流下,她透明的手抚向胎死腹中的亲骨rou。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呀!

    “死了吗?”

    有人这般问道,但孟清华已不关心了,她浸yin在深切的悲伤中,自己的一生竟是如此终结,然人死如灯灭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她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儿,他甚至来不及来到这世间…

    “好像没气了,我看她一动也不动了。”胆大的眉姨娘手指微颤地伸向孟清华鼻前一探。

    崔氏一听媳妇殁了,泪水顿时由脸庞滑落。“报丧吧!我可怜的媳妇儿,竟是个无福的…”

    无福吗?

    受不住巨大悲痛的孟清华不想再待在这儿,魂魄轻如烟雾地飘过嘤嘤低泣的婆婆和小泵,那一闪而过的瞬间,哭声传入耳中竟像在笑,可太过伤心的她却未在意…

    “不可能、不可能…华儿她怎么会…不,是假的吧!姨娘妳不要骗我!我出门前她明明还好好的,还有气力与我争执,因我不肯交出铺子而大吵了一架…”那日午后周明寰回来得知消息后,语带激动地说。

    孟清华缓缓回过神看着他。是了,一大清早她和丈夫闹得凶,只为了他把绸缎铺子的管事权交给庶弟明泽,而非婆婆的娘家表舅,她很不高兴他偏向庶出一房,让她对婆婆食言,两人因此大吵。

    她也想做一个为丈夫分忧的好妻子,恪尽孝道,善待小泵小叔,主持中馈,安宅兴家,让为家业cao劳、奔波在外的他无后顾之忧,夫妻同心打拚。

    可是从他们成亲以来,不管她怎么做都不合他心意,分明是为他好的事在他眼里看来却是错的,而且做得越多裂痕越大,两人的不睦如雪花越积越深,几乎成仇。

    但此时孟清华清楚感受到丈夫的悲痛,他眼中闪动的泪光深深撼动她心窝,教她为之动容。

    原来他对她不是全然无情,仍有她所不知的夫妻情分在。

    可惜她觉悟得太晚了,失去珍惜的机会。

    如果再来一回,她不会再骄纵地挥霍自己的幸运,而会敛下脾气与他好好沟通,让遗憾从此消失。

    孟清华伸出手想抚摸丈夫隐忍泪意的面庞,但柔白的手轻轻地穿过他的血rou之躯,怎么也触不着。

    蓦地,一道强光袭来,一股莫名吸力将她往强光中拉去,惊呼声犹在喉间,剎那间席卷周身,接下来她便不省人事了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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