掬心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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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2/4页)

,不适的感觉有如狼潮,一波波接踵而来,他闭上眼,无力地蹲下身。

    身心的摧折早教他心力交瘁。

    还介意什么呢?生与死的界定太模糊,好或不好又能怎样?他还需要再为谁保重吗?

    不了,什么都没必要了…在放掉以生命全心狂恋的女子之后,他没什么好执着了…

    殊不知,远方一道幽凄的目光,是这般痛怜地凝望着他…

    一个月的时间逝如流水,一转眼佳期已届。

    太子大婚,宫廷之内喜气盈然,极尽奢华的筹办下来,想不盛大隆重都不容易。

    繁复的仪式一路进行下来,直到入了夜都还热闹滚滚,喜气洋洋的红光将整个皇宫映照得有如白昼。

    然而,在喜气之外,另一道早已被世人所遗忘的身形,却是这么孤寂凄凉…

    “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憔悴…”她细细低吟,对着自己苦笑了声。如今,她终于能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了。

    那是难以言喻的苍凉与悲哀!

    这个时候允淮应该是在新房之内,拥抱他的妻子,共度温存旖旎的洞房夜吧?

    多可悲啊!他芙蓉帐暖,一室春宵,而她呢?却只能流连旧地,在这默林之中,对着一池清泉落寞神伤。

    今天,是他俩的生辰…

    一样的日子、一样的时刻,却有着全然迥异的意义。

    对允淮而言,这代表的是另一次的重生与希望,但是对她而言,却是沉入晦涩深渊,永劫不复的开始。

    原来,她还是没有自己所想象的坚强,本以为可以承受,然而真正面临时,才发现那泣血锥心的狂痛,远远超过她所能承载,她太高估自己了!

    你活该,柳心棠!这是你自找的,是你一手将他推到别人怀中,明明就不能没有他,却还故作潇洒,欺骗了他,也欺骗了自己,你活该自作自受,怨不得谁!

    这一刻,她只觉生不如死!

    “允淮、允淮、允淮…”一颗又一颗的清泪逼落,她一遍遍哀唤,泣不成声…

    她好想、好想投入他怀中,哭出所有的悲屈,然而,却再也不能了…

    漫漫人生,她该如何熬下去!

    “允淮…”抑不住泣血哀怆,她撕裂心扉地狂喊出声!

    双烛在案,燃烧中的火光相映一室迷离清幽。

    进了新房已近半个时辰,朱允淮始终静坐一隅,心头怅惘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新婚妻子。

    秦云铮也一直沉静地坐着,顶上沉重的凤冠使得她的坐姿已显些微僵直。

    朱允淮无声地叹了口气,终究还是不忍,走上前掀了她的头盖。

    她醉颜嫣然,脸颊发烫,低眉敛眼地唤了声。“夫君…”

    身子不自在的一僵,他别开眼,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称呼。“还是唤我的名字吧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…”尽管是夫妻,她还是不太敢直呼太子名讳,想了想,她唤道:“殿下…”

    朱允淮不语,若有所思地望住她。

    这张容颜足以令人魂痴若醉,何以他就是不醉不痴?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,反而不受控制地浮起另一道凄迷荏弱的容颜,萦萦绕绕,挥之不去…

    罢了,他投降了。

    退开一步,他将目光调向燃烧中的烛火。“有些事,我想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瞧他面容凝肃,是什么事这么重要,非得在新婚之夜坦诚?

    “我想,你该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。但是你知道吗?有个人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,今日也是她的生辰。”

    秦云铮子着他,以她的灵慧冰心,多少有些了悟。“这个人,是名女子吧?”

    朱允淮手一紧,不自觉抓握着桌面的锦布。“是的,是名女子,一名与我有过生死相许之约的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殿下后来又为何没娶她呢?”

    “命运捉弄。我与她,已宛如天水一方,再难交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是如此,殿下便该…”

    “忘却她吗?呵,说得容易,你以为我没试过吗?我做不到啊!就是因为做不到,所以才会觉得痛苦!”

    他深深吸了气。“你嫁了个无心人。我必须让你明白,除了还有呼吸,我所有的知觉早已掏空,涓滴不剩了,如果你还期待什么,我恐怕会让你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新婚之夜,夫婿坦承早已心有所属,她的反应不是他所预期中的悲愤,反而移步向他,温润的小手覆上他,柔柔雅雅地微笑着。“我会等。我们是夫妻,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。既然嫁给了你,我就不会怨什么,不管你怎么待我,那都是我的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”如此温婉可人的妻子,令朱允淮的心头一瞬间闪过歉疚。

    他吃着伸手抚触她晕红娇怯的玉容,吃着将对柳心棠的爱怜转移到她身上,吃着…

    微倾向她的身子倏地僵住,在碰上她的唇之前,他懊恼地退开,哑声嘶吼道:“对不起,我不能!我真的办不到…”

    他一拳重重捶向桌面,闭上满是挣扎的眼眸。“我只要一想到在我与你亲近的时候,她却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,凄凉地淌着泪,无人探问,我的心就好痛!我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她,我怎么样也没办法碰触除她之外的女人…”

    她该觉得羞愧、该觉得难堪,然而,她却只是看着他,眸光依然淡柔。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你不怪我?”为什么不怨他、恨他?这样他的愧疚感至少能减轻些。

    “殿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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