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陵狂狮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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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3/4页)

间,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?

    是你先喜欢还是我先喜欢?

    喜欢我哪些?不喜欢我哪些?

    有时她问,有时他问。酣战方休时,她最爱趁他累得一塌胡涂时拚命问,故意惹他。准备开战时,他最爱拉哩拉杂一堆谆谆教诲,故意逗她。

    难得出门…房门,两人却都一致地对外冷淡,彷佛根本不把对方当回事,结亲纯属不得已,绝对与感情无关。

    终于,寿阳首先发难。

    “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什么怎么了?”她无聊地懒懒剪著小纸人,一如往常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还在气姊夫,所以打算没完没了地继续斗下去?”

    “他算老几,值得我费力去斗?”哼。

    “那他床上功夫究竟如何?”他甚至怀疑他们到底圆房了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去问他啊,我哪晓得。”她又没其他经验可以比较。谁像他,身经百战,多得是心得。

    “问他?”得了吧。“他连我唯一能问的人都撵跑了,你想他会回答我吗?”

    寿思调著大眼眨巴一阵,放下剪子窃问“你还是打听不到蝶蝶的下落?”

    “要是打听到了我还会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嚼舌根?”他可比寿思迫切需要蝶蝶多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不是常私下呃…”蝶蝶是怎么说的?“私下在试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个试法?”什么叫做蝶蝶所谓的不失身、也能玩?

    寿阳哼睨。“我干嘛告诉你?”她自己的闺房秘辛都吝于分享了,还巴望他招供?

    “小气鬼。”不说就不说,有什么了不起,看她不狠狠剪光他的白纸才怪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蝶蝶的下落,却有mama的消息。”他快手抽走整叠纸笺,对姊姊的冷瞪还以鄙视。“mama跟阿玛仍有联系,只不过她妓院烧了,阿玛又不能接她入府,所以目前长住在客栈上房里。”

    “喔。”她顿觉颓然。她当然不会奢望阿玛就此断了和mama的关系,但…“我不懂,阿玛为什么这么喜欢她?”

    阿玛那么俊美、那么风雅、那么优秀,见到他的人,无论男女都会为之倾倒。三十多岁的他,魅力酝酿得更是迷人,又出身世家,文采翩翩。这样的秀逸贵公子,为什么老爱跟风尘女子打交道?他就那么爱mama?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阿玛喜不喜欢她,我只知道他不喜欢额娘。”

    寿思错愕。“你怎么晓得?”

    “看就明白了。”他状似无所谓地拨著整叠纸角,专注于毫无意义的小动作。“你想,阿玛当年是入赘到额娘这儿的。额娘是主,他是客,上头再压个封为振武大将军的老丈人,任阿玛性子再温顺,也不会好过的。”

    只因世族联姻之利,就决断了他的一生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额娘很漂亮,也很喜欢阿玛呀。”所以阿玛不可能讨厌她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的看法。你以为男人每个都很喜欢被女人当奴才似地使唤吗!包何况,阿玛也是名门少爷,他不是长子不袭爵,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尊严。”只是他太能忍,忍到让人以为他没啥性子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。阿玛不是因为喜爱额娘,才对她的颐指气使百依百顺?

    “若我是阿玛,我也不会再找任何豪门千金进入我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阿玛他讨厌我?”

    他淡睨怯怯的寿思。“他疼的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这话更让她迷惑。

    小时候的她,确实被阿玛疼入心坎儿里似地宝贝著。他们天天腻在一起,感情好到连额娘都吃味。她最喜欢坐在阿玛腿上,陪他练字:他在纸上头挥毫,她在纸下头涂鸦,父女联手创作,还请人精工细裱,开开心心地挂了满墙。

    曾几何时,他们竟再也不交谈,甚至不同席吃饭。势如水火,相互冷战。

    没办法,她就是无法接受阿玛丧妻不到半年就打算续弦的事实。大夥以为她激烈的哭闹绝食,是为了替死去的额娘讨公道。但,不是的,她只是害怕自己再也不是阿玛心中最疼爱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结果又如何?她成功地阻挠了阿玛再娶,却也回不到过去和阿玛相偎相亲的时光。

    阿玛不再爱她了。

    “他娶谁我都不在乎。”她落寞低喃。“我只是无法理解,他为什么要娶妓女。”

    “男人的需求与身分无关。”再上流的男人也会有些下流的欲望。“这种事,只有妓女最明白,也最做得来。”

    寿思不爽地斜瞅。“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嘛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哎。他懒懒撑肘,无限怅惘。“所以我讨厌姊夫。撵走mama也就罢了,竟然害我也失去了蝶蝶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蝶蝶不在,就没人教她玩新的有趣咒术。

    “好无聊喔。”寿阳箫索地拿草稿摺起出殡戴的纸帽。“没有蝶蝶的帮忙,我根本没法子写下去。”害三位姨妈近来也备感寂寞,缺乏精采消遣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去找新玩具吧。”

    所以说,寿思虽然骄纵,却仍是个好姊姊。只是,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…

    “救、救命哪…我招!你问我什么都行,我全都招!”希福纳花容失色地站在椅子上惊叫。

    “您真是太客气了,我们哪会叫您招什么,只不过前来讨教一些小问题罢了。”寿思安坐偏厅暖和的炕上,和弟弟一起悠哉看好戏。

    “你要问什么…快点问哪!”希福纳哀求得快尿裤子。

    他原以为这对小姊弟真如他们所说,纯粹来聊天。怎知寿思会突然散下一地小纸人,施以某种奇怪把戏,让巴掌大的小纸人在厅里起身走动,到处跑来跑去,景象诡异。

    “要喝姜茶吗?”寿思甜甜一问,小纸人马上端著杯形纸片奔到希福纳椅脚前。

    “不要不要!拿走开!”他含泪狂吠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她悠悠端起炕桌上的盖碗茶,热气蒸腾。“咱们来聊聊穆勒,如何?”

    “随你聊什么都行,我全都招了。求求你行行好,快弄掉这些鬼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寿思喀地一声,以碗盖轻击杯缘,满地乱跑的忙碌小纸人登时飘跌,躺回地面,化为平凡的纸张,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“快说吧,我可是没什么耐性的。”喔…好烫,差点伤到舌头。

    “你…你要聊穆勒的什么?”他小心翼翼、紧张兮兮地缓缓爬下大椅。

    “他在京里的妻儿。”

    寿阳暗自愣瞪她的淡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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